诚南

你,是被抛弃了吗

  从彼岸回到管理局时已经深夜了,路上人影稀疏,零零散散有几个醉汉和流浪者或徘徊或歪倒在路边,艾恩扶着安的肩膀脚步又急又躁,夜深露重还伴有寒风,不过被医师包裹的那一半是意外的暖融融。


  许是因为路灯过于明亮,又或许是因为毛色过于眼熟,在不起眼的道旁安静睡着一只三色花猫——那位高傲的病患,从一开始即使身受重伤也不愿放下警惕进入诊室问诊,到后来悠哉悠哉埋头享受着安手中的食物,又在活蹦乱跳的时候跑进医疗部乱窜撞倒一片器材惹得医师发怒。倘若不是那明晃晃的半截耳朵矗立着,或许还可以安慰自己只是相似,倘若不是它不再回应呼唤甚至是投喂,或许也可以当做只是熟睡。


  安的脚步没有停,她的目光却牢牢锁在了那只安睡的猫身上,因长时间行走渗出的汗水与热量瞬间蒸发,忽然感觉夜晚的风好冷,这具身体也好累,步子变得无力起来。

  

  这种状况一直等到进入医疗部的大门浑身上下被暖气包裹也没有丝毫缓解。安走到书桌前打了个寒战,坐下来翻出一旁夹藏在医学文献里的日记,轻轻翻开纸页,缓缓旋开笔盖,又默默落下笔尖于白纸之上,跃动两下写完日期后安却又停下笔,抬头看向了艾恩。

  

  她正在一旁记录今天的研究发现,眉眼犀利满是严谨与专注,不知为何,安的注意力再度被转移到她左眼上的旧伤,那是印记,是永恒的梦魇。她想着,艾恩是否有时也会想起从前的光辉,一张清秀的面庞,一双属于自己的、优秀的外科医生的手,还有那些离她越来越远的日子。

  

  护理长在医师的目光即将看过来的时候垂下了头,笔尖摩挲纸面,又在她走来为自己盖上一件外衣时不留痕迹合上了本子,有些僵硬的手被艾恩温暖的右手握住轻轻揉搓,医师低头亲了亲指尖轻声询问为什么这么凉,安垂下眸,视线落在她垂在一旁的机械臂,莫名又想到那没了半只耳朵的可怜流浪猫,安不着痕迹动了动唇,没有作声。


  你,是被抛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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